论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
政治意蕴与推进机制
北碚区政协 西南大学 阳 泽
摘 要：各种政治制度和组织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是新时期党和国家治国理政的重要目标。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具有特殊政治意蕴，特别是代表了党和国家对人民政协的高度认同与特殊期待。人民政协的成熟定型具有丰富而深刻的内涵并呈现多样化的复杂形态。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应坚持中国道路，遵循探索并且承诺的内在机理和融通而且自持的法则，应主题明确和路径多元。
关键词：人民政协；成熟定型；政治意蕴；推进机制
在中国道路日益清晰且获得坚定支持下，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定型的制度成为党和国家治国理政的重要目标。早在上世纪90年代，国家领导人邓小平就期望中国“三十年后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在十八大期间，习近平总书记亦指出“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大历史任务，就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在社会主义中国，人民政协是团结聚力的爱国统一战线组织，是中国特色民主政治的重要形式，是新时代国家治理的重要力量。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民政协更加成熟定型既是其自我持续发展的内在诉求，也是完善社会主义制度和增强其国家治理功能的特殊使命。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人民政协工作，提出了加强和改进人民政协工作的系列重要思想，其中对人民政协作为专门协商机构的性质定位就是推进人民政协更加成熟定型的关键一步。在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和改进人民政协工作的重要思想的讲话中，汪洋主席也强调要推动人民政协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以更好彰显人民政协在国家治理体系中的作用。那么，强调让人民政协更加成熟定型有何深刻意蕴？如何认知人民政协的成熟定型形态？如何推动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这是新时代人民政协迈向新征程迫切需要回答的问题。
一、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政治意蕴
作为中国政治体制的重要组成，人民政协成立至今已七十余载。从最初受共产党邀请各党派团体藉由它协商建国，到如今成为国家治理的重要力量，人民政协已成为中国特色民主政治的重要形式，成为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在新的历史时期，伴随中国社会主义道路日益清晰自信，更加成熟定型，不论于人民政协自身发展，还是对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都具有特殊政治意蕴。
（一）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意味着人民政协是适合中国道路的历史选择
中国革命是不断探索的历程，在探索中新的思想、制度和组织层出不穷，然而革命是大浪淘沙，只有那些真正符合中国道路的思想、制度和组织得以最终留存。中国革命的实践证明，诸如君主立宪、多党制等都不符合中国道路，因此他们出现后旋即消亡。同样旧政协在中国现代史上曾有过极为短暂的存在，但事实表明缺乏共同的利益和价值取向，不同政党之间剩下的只能是竞争与对抗，而难以进行合作与协商，这就是旧政协难以为继并很快失去作用的缘由。人民政协是以人民的共同身份和以为人民谋利的政治意图参与政治协商，这是政治协商能够实现的基本前提。历史告诉人们，只要坚守人民的政治身份和为民谋利，所有的党派和团体都能坐下来协商议事。协商建国是人民政协第一次履行重大历史使命，在这样的使命完成后人民政协曾面临存废的抉择，但统一战线作为中国革命的重要法宝和人民政协所具有的团结聚力功能，以及人民民主专政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和人民政协所具有的协商民主特点，使人民政协因适合中国道路而得以留存。在这之后人民政协的七十年同时也是新中国成立的七十年，这七十年人民政协与新中国相伴而行和相互促成：一方面人民政协有效发挥了其对新中国建设的三大职能，促进了中国政治稳定和政治文明；另一方面新中国也为人民政协提供了道路引领和政治支持。这种相互促成表明人民政协是适合中国道路的历史选择，支持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成为中国道路的固有之义。
（二）走向更加成熟定型对人民政协自身意味着自我肯定与方向引领
就人民政协自身发展而言，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既是人民政协对自己七十年发展的自我肯定，也为自身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方向引领。人民政协的这种自我肯定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自我坚持。只有坚持自我，才能延续自我，自我才有走向成熟定型的机会。纵观人类政治实践，不少制度或组织要么产生旋即消灭，要么行进中改头换面，它们都没能幸运走向成熟定型。人民政协七十余年发展，尽管也曾历经风霜和受到干扰，但始终没有背离团结聚力的初心，没有改变自己对政治民主的执着，因此七十年的人民政协一直坚持自我，其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无疑来自自我坚持的预期。二是自我创新。自我创新并非自我否定，而是追求更好自我的发展过程，这种更好自我就包括自我的成熟定型。人类政治实践的经验显示，再美好的制度或组织，如果不持续自我创新终将会因僵化而败亡。人民政协尽管坚持自我，但从不固执僵化，而是与时俱进。七十年人民政协是持续的自我创新，从最初的协商建国，到后来的三大职能，再到现在的专门协商机构，通过这样的功能演变人民政协正逐步走向更加成熟定型。三是自我增强。如果说不断削弱总与消亡相联系，那么变得强大有力正是成熟的标志和定型的前提。社会主义中国发展的成功经验显示，自我增强不是通过比较获得优越感，也不是通过霸凌显得自己很强大，而是心无旁骛练好内功和干好自己的事情。七十年人民政协的发展就是专注自我和不断自我增强的过程，突出体现在其团结聚力的能力更强，三大职能发挥得更充分，作为专门协商机构更加专业高效，正是自我增强使人民政协自身更加期待和有信心走向更加成熟定型。如果说人民政协对自己七十年发展的自我肯定是其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重要心理基础，那么面向未来岁月更加成熟定型也为人民政协发展提供了方向引领。从自身发展的角度，更加成熟定型也回答了人民政协将向何处去的问题。以更加成熟定型为人民政协发展的方向引领，既说明人民政协虽历七十余载而依旧活力绽放，也说明人民政协应继续追求自我实现和寻求自我圆满。
（三）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意味着党和国家对人民政协的高度认同与特别期待
自人民政协成立，我国历代领导人都非常重视人民政协的地位和作用。毛主席曾指出，各党派、各民族、各团体的领导人物一起来协商新中国的大事非常重要；邓小平认为人民政协是发扬人民民主、联系各方面人民群众的一个重要组织。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并就进一步加强和改善人民政协工作做了系列重要讲话。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人民政协不负党和国家所托，在促进政治稳定、强化政治民主、推动国家治理和推进政治文明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正是基于对人民政协政治功能的明智判断和实际贡献的深切认知，党和国家对人民政协寄予了高度认同，希望和推动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是这种认同态度的自然反应。在新的历史时期，社会主义中国的发展步入更高阶段，要承担更加艰巨的发展任务和面临更大的风险挑战，而且有许多风险和挑战前所未有，如新冠疫情在世界的大肆蔓延和趋向紧张对抗的中美关系。面对艰巨任务和各种风险挑战，除了进一步加强和完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还需要人民政协构筑更加广泛可靠的爱国统一战线，提供更加强大的国家治理力量，展示更加充分的协商议事民主示范，成为多元社会力量的凝聚剂和各种社会冲突的缓冲器，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要“寻求最大公约数，凝聚改革共识，汇聚改革正能量”。在特殊时代要担负党和国家寄予人民政协的特别期待，人民政协需要更加成熟定型。人民政协的更加成熟定型不但为提供更加强大的国家治理力量和政治民主形象所需，也是凝聚中国政治实践经验和强化中国道路自信的应有所为。
二、人民政协成熟定型的内涵与形态
成熟定型是事物发展的一种特定状态，尽管在各类学科和日常生活中它已被广泛运用，但却是一个颇多分歧且容易模糊化的概念。政治发展学关注政治体系的发展问题，虽然相关理论或论述有涉成熟定型之类的概念，但从未专门予以解说和界定。人民政协的更加成熟定型不仅仅是一种方向引领，更是人民政协发展要达成的具体目标，就此清晰界定成熟定型的内涵和描绘其形态至关重要。
（一）人民政协成熟定型的内涵解读
要理解人民政协成熟定型的内涵，先得解读成熟定型本身。成熟定型是成熟和定型两个概念的组合，成熟和定型彼此关联又相区别。区别表现在，成熟与事物的高水平发展有关，定型则与事物的稳定性相联；成熟不是非得定型，而定型也不必然针对成熟。两者的关联涉及两种情况：一是成熟指事物的发展水平，定型则是以特定形式巩固这种发展水平。考察人类社会生活可知，许多高效的社会行为通过制度转化而得以长久保留。高效社会行为是人类行为的成熟水平，将这类行为制度化则是对成熟行为的定型处理。二是成熟和定型都是对事物发展水平的描述，但定型是成熟的极限状态，在此状态下事物保持高度稳定。历史学家认为，中国封建制度就曾达到极度成熟的定型水平，因此才超稳态绵延数千年。从成熟和定型的关联来看，成熟需要定型或者走向定型，这样才能持续维持更高水平的成熟；定型是基于成熟的定型，离开成熟水平的定型要么变成早闭要么变得僵化。基于对成熟和定型关联的分析可知，成熟定型指事物达到成熟水平后需要维持或者走向更高的成熟水平，不能离开成熟追求事物的稳定。基于对成熟定型的理解，人民政协的成熟定型意味着在人民政协的发展中要把成熟和定型联系起来，即人民政协的成熟需要定型或者走向定型，如此才能维持人民政协更高的发展水平，人民政协的定型是基于成熟的定型，这样才能避免早闭和僵化。
（二）人民政协成熟定型的形态
人民政协更加成熟定型是复杂过程，而成熟定型本身存在多种形态。基于对成熟定型内涵的分析，人民政协的成熟定型有两种基本形态：一是成熟及对成熟的定型维持；二是成熟及到定型式成熟。这两种基本形态随成熟式样和定型类型的变化而分化，使人民政协的成熟定型表现出多种形态。
1.人类政治系统成熟的多种式样
美国政治学家卢西恩·派伊在《政治发展面面观》中指出，政治发展是由政治野蛮步入政治文明的过程，它表现为政治系统的结构渐趋于分化，组织渐趋于制度化，人民的动员参与支持渐趋于增强，社会渐趋于平等，政治系统的执行能力加强，并能渡过转变期的危机。以上关于政治发展的论述比较全面地谈及到政治体系发展的关涉面，包括结构分化、组织完整、支持普遍、功能强大和稳定性强等。总结人们关于政治发展所涉及的各种观点，可知政治体系的成熟存在五种基本模型，分别是结构复杂性模型、功能完整性模型、自组织调节模型、存在稳定性模型和支持普遍化模型，这五种模型也代表成熟的五种式样。结构复杂性模型源自复杂性哲学，认为成熟表现为事物结构复杂性的提高，如大脑成熟典型表现为大脑神经结构的复杂化；功能完整性模型出自功能学派，主张成熟表现为事物的功能变得更完整和强大，如成人成熟的一个重要表现是具备孩童没有的生殖能力；自组织调节模型源自人格理论，认为成熟体现为独立自主和自我调节能力的提高，由此能够渡过转变期的危机；存在稳定性模型来自社会秩序理论，认为成熟表现为有秩序，即稳定的形态和可预期的变化；支持普遍化模型源自符号互动理论，认为成熟表现为更积极地与他者互动，从而更受欢迎和得到更多支持。
2.人类政治系统定型的典型类型
定型既指发展水平也指塑形技术。作为发展水平的定型属于成熟范畴，意味着事物保持稳定而不再有根本变化；作为塑形技术的定型指赋予某种事物以确定的形态和样式，以使事物更为清晰和稳定。发展定型有三种形式，即低水平定型、成熟定型和僵化定型。低水平定型即稳定在较低水平，如很多落后国家的民主政治体系；成熟定型指因为极度成熟而保持稳定，已经存在两百余年的美国民主政治体制可列此类；僵化定型指事物尚在发展中但以牺牲发展来求稳定，斯大林式的社会主义即是典型。作为塑形技术的定型也广泛出现在人类政治生活中，并成为人类政治实践的重要环节。通过塑形定型能够凝练人类的政治经验，使政治系统更加清晰、稳定和可操作。政治系统的塑形定型包括程序定型、制度定型、理论定型、人格定型等。程序定型指通过一套固定程序将某种理念或者意图清晰化和可操作化，比如西方将民主思想定型为一套固定的选举程序。制度定型是将人类政治经验或政治行为以制度形式予以明晰和保障，宪法通常是一个国家对关涉政体和人民基本权利等基本政治行为的最高制度定型。理论定型是指以某种理论将分散或者内隐的政治经验和行为予以界定和阐释，邓小平理论无疑是对中国改革开放等政治行为和经验的理论集成。人格定型指采取拟人化以某种气质或者风格对人类的政治经验或行为进行定型，如将美国的外交行为定型为胆汁质外交。
3.人民政协成熟定型的复杂形态
从成熟式样的角度分析，人民政协的成熟表现出五维形态，即结构复杂、功能完整、自组织调节、存在稳定和普遍支持。结构复杂指人民政协的构成单元丰富，单元间的关系多样，是多层次、多联结和高密度的结构体系。功能完整指人民政协具有团结、民主、资政等比较完整的政治功能和高效的功能释放机制。自组织调节指人民政协具有很强的自主运行能力和应对新形势做出恰当应变的品质。存在稳定指人民政协在国家政治生活有比较稳定的社会政治地位，有明显的持续存在感。普遍支持指人民政协比较全面深入地介入民众生活和国家发展，是有魅力和获得普遍支持的组织。在人民政协的五维成熟形态之上，还存在人民政协的定型式成熟，指结构极复杂、功能极完整、自组织调节极强大、存在超稳定和支持极广泛的一种成熟状态。从定型类型的角度分析，人民政协的发展定型是一种成熟定型而不是低水平定型或者僵化定型，这种成熟定型追求极致成熟。人民政协的塑形定型是为成熟服务的，其中程序塑形强调人民政协的运行包括功能释放机制等应有固定而明确的程序，进而在人民政协的成熟发展中蕴含程序文明；制度定型指将人民政协的结构组成和地位稳定等以制度形式予以明示和保障，继而形成基于成熟的人民政协制度自信；理论定型是将人民政协在结构、功能、自我调节等方面的发展情况以理论流派或者模型的方式予以界定和解释，进而使人民政协的成熟呈现理论高度；人格定型指人民政协在结构复杂、功能完整等方面凸显自己的风格和气质，使之具有极高辨识度，特别是彰显中国特色。人民政协的成熟定型是成熟式样与定型类型的结合，具体来说要促进人民政协的结构复杂化、功能完整化、自组织调节能动化、存在稳定化和支持普遍化，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通过程序化、制度化、理论化和人格化将这些发展状态予以定型，并进而发展人民政协的程序文明、制度自信、理论高度和理想人格。
三、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推进机制
纵观人类政治实践活动，有无数政治体系在政治舞台上登场，却没有多少能够走向成熟定型，更遑论更加成熟定型，这里存在四种情形：一是行进中它们背离初心而最终变得面目全非；二是行进艰难而不得不半途而废；三是欲速则不达而致功亏一篑；四是到了成熟定型水平后不愿更进一步。更加成熟定型是人民政协的新目标，走向更加成熟定型是人民政协的新征程，为避免重蹈以往政治体系无法到达成熟定型的覆辙，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要重视推进机制。
（一）坚持中国道路是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基本保障
从哪里出发和沿着什么道路前进，是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逻辑起点。坚持中国道路是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基本保证，它很好回答了人民政协从哪里出发和沿着什么道路走向更加成熟定型问题。中国道路是以社会主义制度、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人民民主专政为关键特征，是符合中国国情和有中国特色并被证明能够走得通的道路。坚持中国道路意味着人民政协要立足中国国情，以中国道路前进方向为指引，树立“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始终行进在中国道路的轨迹上。中国道路构成了人民政协发展的宏观环境和资源基础，只有坚持中国道路，人民政协在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发展中才不会走歪路和邪路，才能与整个中国的发展相协调，才能得到中国社会全方位的鼎力支持，才能让自己成为中国道路的一部分。
（二）探索并且承诺是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内在机理
事物的发展容易出现两种偏差：一是偏向稳定而影响发展，结果让发展停留在较低水平；一是偏向发展而轻视稳定，导致很难达到成熟定型水平。人格心理学家玛西亚在描绘自我发展时提出了探索——承诺模型，认为成熟的自我表现为自我同一性完成，而自我同一完成的机制是自我探索与自我承诺的协同。探索体现的是持续的拓展，是让事物变得丰富和完整的过程；承诺是一种认同，是将他者和已得不断纳入事物本身的过程。在事物发展中，如果只有探索，则事物虽然经历丰富，但这种丰富经历无法构建事物本身；如果只有承诺，则事物会在单纯的自我肯定中走向狭隘和偏执。探索与承诺的协同同样构成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内在机理。对于人民政协的发展来说，探索是不断拓展自己活动疆界和功能限制的过程，它让人民政协摆脱狭隘和偏执，不停留在较低水平或者已有成熟定型水平；承诺是对所遭遇的新事物和所积累的新经验的认同和纳入自身的过程，它让人民政协的丰富经历不再散漫和外在于自己。探索并且承诺是将人民政协的丰富经历与自我认同结合起来，从而达成更丰富和成熟的自我，摆脱狭隘和幼稚自我，从而让人民政协更加成熟定型。
（三）融通而且自持是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基本法则
中国人的处世法则或者理想人格是外圆内方，外圆即融通外部世界，内方指自持有我。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亦需要秉持融通而且自持的法则，将发展变为内修外融和内外交融的过程。外融是指与所处时代和环境融合，与世界同类政治组织或者制度交融。人民政协的发展不能脱离时代环境，也不能孤立于世界同类政治组织或制度，否则不但无法从环境中获得支持，也无法从时代和其他政治组织或制度的发展中获得启示，而且还会因此遭受更多外部误解和来自他者的阻力。自持是指坚持自我并以自己为反思对象，重视自我整肃和自我修养，加强自我能力建设，以此促进自我的完善和进步。对于人民政协的发展来说，如果只有融通而没有自持，就容易被外部和他者所裹挟，从而出现从众随流或者自我隐匿现象；如果只有自持而没有融通，则容易陷入自我中心和脱离生活实际，出现道孤助寡现象，让自己难以达到更高水平。故而只有将外融和内修结合起来并做到内外交融，人民政协才能内外均衡和他我协调，由此才能走向更加成熟定型。
（四）主题明确和路径多元是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战略思维
人民政协在走向更加成熟定型中要解决的基本问题无非是发展什么和如何发展两类。要知道发展什么则需主题明确，要促进有效发展则须路径多元。只有主题明确才能任务清晰和聚力作为。从成熟定型的样态来看，人民政协在走向更加成熟定型中应聚焦九大主题。这九大主题涉及五个项目和四大工程，其中五个项目是政治体系成熟的五维，包括结构复杂化、功能完整化、自组织能动化、存在稳定化和支持普遍化；四大工程是政治体系定型的四大基本技术，包括程序化工程、制度化工程、理论化工程和人格化工程。这九大主题并非相互独立，表现在四大工程需要结合五个项目进行，五个项目之间亦存在联动关系，而且九大主题只是宏观层面的界定，在微观操作层面还需要对其进行细分和进一步明确，譬如结构复杂化项目可细分为结构分支、结构层次、成员异质、联结模式等。此外在发展中，只有路径多元才能有选择余地和形成发展加速度。在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过程中，要重视路径多元和多路并进。就人类政治实践来看，政治体系成熟定型的典型路径主要有实践型路径、任务型路径、目标型路径、合作型路径等。就人民政协走向更加成熟定型的发展来看，实践型路径强调人民政协应深度介入中国社会发展和改革的现实，在实践中获得经验和智慧，随真实环境做出自我调整。任务型路径意指人民政协应通过积极申领或者自设与国家社会发展相关重要任务，在任务完成中拓展自身功能、做出贡献和提升效能感。目标型路径指人民政协应通过政治目标导向、迎合人民期待和政治体系榜样示范等方式来促进自身向标准化和理想型方向发展。合作型路径强调人民政协应通过与国际国内相同或者相似政治组织的交流互动，以及在公共问题上的协同应对来获得他者认同和外部助力，以拓展自身发展的基础和优化成长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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